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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四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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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的攻城无休无止,双方调兵遣将,不断地调集兵马投入战场。

  城头上下,就像是一座燃烧的火堆,双方士兵都是燃烧的柴火,投入进去的兵马不久后便会被烧的干干净净。而烈火也在这不断的投喂之中越烧越旺,难以止息。

  夏口城中守军四万,此刻已经成了全面战斗状态。原本防御其他方向的兵马已经全部调集前往东城。他们城下列队等候。每过一个时辰,便有一支干人队被要求增援城头。而城头上源源不断抬下来的浑身血污的伤兵也已经充斥了整个北城广场。让所有人怵目惊心。

  每个人都意识到,今日这次攻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的。对方显然已经疯狂了,从傍晚时分开始的进攻持续了几个时辰,却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城头上的搏杀也异常的惨烈。城墙不断的被突破,又不断的北夺回,双方的拉锯战无休无止。

  城外进攻一方的兵马死伤惨重,三万中军全部投入了进去之后,后方两万预备队也已经全部调集了上来。一旦进攻出现颓势,则预备队也要成批增援。

  城上城下,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到处是蠕动的伤者。鲜血在地面上凝结,血肉和残肢遍地皆是,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夏口城北,水军码头上,巨大的营帐中灯火通明。



  巨大的大帐之中空落落的,只有桓玄和卞范之两人在其中。

  桓玄没有将指挥大营放在夏口城中,那是因为桓玄认为,对方进攻的重点应该是水路。因为只有水路才有突破的可能。而攻击夏口城则是愚蠢的做法。

  所以,在码头上扎营,可以随时掌握江面上的动态,随时召集水军发号施令进行战斗。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偏偏对夏口城发动了猛攻,江面上却毫无动静。

  对此,桓玄表示,既然对方这么不长眼,那便让他们尝尝失败的滋味。

  白天的战况桓玄大体上满意,但是入夜之后,对方无休无止的进攻让所有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此刻已经是近三更时分,攻城战还在继续,消息每隔一会便会传来,都是极为紧急的情形,这让桓玄坐立不安。

  桓玄在大帐之中急速的踱步,卞范之摇着羽扇倒是安静的坐在那里,面色沉静。

  “报,东城西南角被突破。敌军攻上城头,桓嗣将军和杜安国将军正调集兵马抵挡。”

  “报,城门被破。我兵马正以拒马沙土填塞门洞,阻止敌军进入。桓嗣将军请求郡公调拨人手支援。城中预备兵马已经全部投入,恐后继无兵。”

  “报……”



  “报……”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来自城中的消息便来了五六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桓玄已经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无法淡定了。

  “范之,局势不妙,如之奈何?照这么攻下去,夏口恐怕不保。若城破了,那可就有大麻烦了。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凶狠,不输士兵的生死。桓嗣说,攻城方死伤不计其数,他们却还在猛攻,这是疯了么?我们得想个对策,做些什么。”桓玄对卞范之大声道。

  卞范之站起身来,拱手道:“郡公,夏口城的防御兵马已经足够,能否守住,便只能看桓嗣他们的了。我们不可能增兵给他们。因为,我们只有一万水军了。局面虽然紧急,但我相信,朝廷兵马也在硬撑。现在比的不是兵马,而是决心和毅力。郡公该让桓嗣将军他们明白这一点。四万兵马守不住夏口,那还能如何?”

  桓玄皱眉道:“话虽如此,夏口一失,局面堪忧。他们无需借助水路,也可进入我荆州之地。荆南地域广大,他们可纵横攻击,于我大大不利。郭诠的兵马也不知到了哪里了,怎么还没到?莫非这厮背叛了我不成?”

  卞范之忙道:“郡公不要胡思乱想,可不能冤枉了郭刺史。他的兵马从益州出发,路远水遥,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到的。就算到了,他那一万多兵马也不能左右大局。郡公说的对,或许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以缓解对方的攻势。否则,万一夏口被破,局面便不在我们掌控之中了。”

  “正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本来信心满满,但对方如此疯狂,我怕夏口不保啊。可惜战事来的太仓促,若再给我半年一年的事件,我将兵强马壮,还可有大量火器可用。豫章之战,刘裕那点火器还是起到了作用的。”桓玄皱眉道。

  卞范之缓缓摇动羽扇,沉吟道:“是啊,豫章之战确实令人意外。火器是强力兵器,必定要大力发展的。只是时间不够充裕,那也是无可奈何。眼下之事……郡公,莫如我们变被动为主动,以我之强,攻敌之弱,或可一举扭转败局。此番若能击败朝廷兵马,短期内司马道子必无法来犯,届时便可大力发展火器,募集兵马。”

  桓玄道:“何为以我之强,攻敌之弱?”

  卞范之道:“郡公以为,朝廷兵马为何强攻夏口,而不同我水战?”



  桓玄道:“还能如何?他们自觉水军非我水军对手。否则,水路进攻,占领码头,再从此处进攻夏口城,岂非要容易?还可断我后路,困我兵马于夏口,让我军难以为继。”

  卞范之点头道:“那就是了。在他们看来在,没有把握战胜我水军。那便是我们的长处。”

  桓玄一愣,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

  卞范之低声道:“我建议,水军主动进攻,顺流而下攻其下游水军,威胁其兵马大营和侧翼。若水军能得胜,朝廷大军后方大营便在我威胁之下,且可断其水上补给的粮道,令其补给不畅。若遭遇那般情形,你若是朝廷兵马主帅,当如何?”

  桓玄皱眉沉吟道:“若是那样的话,自然要撤兵自保。倘若水路失败,随时可能被切断后路。毕竟顺流而下,兵马可快速调运转进。”

  卞范之抚须呵呵笑道:“郡公明鉴。甚至,水路一旦全面掌控,还可做出进攻京城的姿态,让水军一路往东,逼近京城。届时,就算王珣不肯退兵,司马道子也要吓的魂飞魄散。”

  桓玄一拍巴掌,大声道:“可不是么?我就说水军极为重要,掌控全局。否则我何以诧异他们猛攻夏口,而水路不进?正该要这么做才是。当令水军反客为主,发动进攻,而不是什么都不做。”

  卞范之微微点头道:“郡公,我必须要提醒你。此举的风险在于,一旦水军失利,则大事去矣。水军一败,夏口必破,且随后,对方将长驱直入,江陵难保。到那时,郡公别说想要做一番大事了,恐怕只能入蜀躲避,难成大业了。这可是一场豪赌。”

  桓玄缓缓踱步,身影在烛火下忽长忽短,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报!城墙东北角被破,赵破虏将军力战阵亡。情形危急。桓嗣将军说,请郡公放心,就算城池破了,他也会领军和对方决一死战,绝不后退一步。”一名兵士不合时宜的禀报声打破了安静。



  桓玄身子一抖,转头看向卞范之道:“军师,即刻命人传令,召集水军将领前来会议。速度要快。一炷香时间内,他们必须来见我。迟到者,军法处置。”

  卞范之点头,沉声道:“郡公英明果决,必能成就大事。我这便命人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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