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一顿酸汤鱼,危月燕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开始漫山遍野折腾各种能吃的东西,回来投喂小姑娘。至于是不是美食,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井晓不挑剔,什么味道都愿意尝试一下。好不好吃另说,勇于实践是一种十分可贵的品质。
大衍丹鼎在院中咕噜咕噜地炼着丹药。
丹火熊熊,日夜不休。
夜晚都不需要毛球发光照明了。丹炉中红彤彤蕴含着神光的火焰,不仅能照亮院子,还能映红半个山谷。
危月燕蹲在丹炉旁,双手托着下巴,肘关节支在膝盖上,眼巴巴地望着井晓。
“山主的丹药还得炼多久?”
“明天。”
“咦?”
井晓扭头看她,“怎么,你觉得太快?”
“嘿嘿……不快不快。”危月燕发出标志性的傻笑,“我还以为得七七四十九天,或者九九八十一天什么的,以前天宫仙君们炼丹,都是这么算日子。”
“那得分是什么丹药,只有重要的仙丹,才需要上应天时,下接地利,算准最佳时辰出炉。”
井晓板着一张小脸,认真盯着丹炉的窗口,观察药液融合情况。
“现在炼的只是针对神魂修复的普通丹药。”井晓说话的声音一顿,“琮苍殿下醒了吗?”
“没有吧,我昨天看的时候还睡着。”危月燕愣愣地摸摸后脑勺,回头看向吊脚楼。
“昨天?”
井晓杏眸斜瞟着危月燕,重复她话中的关键词。
“啊,对。我现在去看看。”
危月燕被井晓压低嗓音的疑问句,问得后背生寒,立即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蹿向身后的吊脚楼。
紧接着,井晓就听到乒乒乓乓器物乱撞的声音,夹杂着危月燕的惊呼,“哎呀,怎么办,琮苍殿下吐血了……喂,你别乱吐呀!”
井晓盯着大衍丹鼎,在她的神念感应中,危月燕先是把醒着的琮苍太子从床上扶起来,接着被吐了一身血。
她慌乱地一松手,把原本伤重的某位神明扔到了地板上。
唔……那位好像伤得更重了。
井晓一挑眉毛,完全没有进去看看的打算。
这么毛毛躁躁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成为星宿星君的?二十八星宿凝聚生机灵韵的时候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
吊脚楼内,琮苍太子捂着胸口咳嗽两声,终于喘匀了气,摆摆手不让危月燕靠近。
“多谢!你不照顾,我的伤可能好得还快些。”
危月燕性情豪放不羁,做事粗疏,但不代表她真傻,自是听出琮苍太子语气中的讥讽。
“喂,我可是好心好意来扶你。你把山主送我的衣服吐上血,我都没生气,你有什么好气的。”
琮苍太子深吸一口气,强运灵力朝她施展清洁法诀,血迹消失,衣裳光洁一新。
“现在,离我远点。”
“我真是好心遇上驴肝肺了。”
危月燕气不打一处来,两手叉腰瞪着踉踉跄跄往外走的琮苍太子。好在她还有理智,没有一掌把对方拍出去。
井晓装成认真炼药的模样,用实际行动表示,她对屋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琮苍太子在距离丹鼎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朝井晓躬身长揖及地。见井晓看向他,才开口道:“此次是琮苍的过错,让山主费心了。”
井晓坐在丹鼎前没动弹,任由琮苍太子向她行礼,也不问对方怎么想的,只说:“知道是谁设局害你吗?”
“我……”
琮苍太子当然有所猜测,无外乎是从仙界来人间界的神明,同时那位神明与魔族关系匪浅,能够接触到那股特殊魔气。
但不确定是哪一位出手,又不知道对方出手的原因,他也不好信口胡说。
井晓瞄他一眼,语气冷淡:“有猜测就好,有猜测才能去验证。”就怕你无知无觉,满脑子浆糊,那才是死了也白死呢。
危月燕从吊脚楼里出来,听着两人对话,挠挠乱糟糟的头发,不解地问:“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她听得一头雾水,不是要给琮苍太子治伤吗?怎么又扯到设计谋害琮苍太子的事了?
琮苍太子再次朝井晓行礼:“此次琮苍任性自爆法身,辛彦和白虎星君怕是都受伤不轻,还请山主出手救治。这番恩情,琮苍铭记于心。”
“不用你记恩,直接给钱就行。一码归一码,你愿意替他们付医药费,我就把账记你头上。”
井晓犀利的目光,盯着琮苍太子苍白的脸色,不假辞色道:“几次医药费的账,我可都记着呢。你最好这辈子把账还清了。要是还不完,下辈子接着还。守山人的账,不那么好赖的。”
琮苍太子凤眸中目光柔和而坚毅,端正衣冠对着井晓恭敬长揖。
“琮苍记着呢,不会赖账。守山人但有差遣,琮苍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ˉ▽ ̄~)切~~”
井晓撇嘴,漂亮话谁不会说呀,“琮苍殿下,说到做到才是。”
琮苍太子将蒲团摆在丹鼎旁,盘膝端坐阖上双眸,开始静修。
危月燕的眼神在井晓和琮苍太子之间来回移动,这两个人刚刚在交流什么,她怎么听得不明不白的呢?
挠头,白泽快回来啊,她就是投了个胎而已,怎么还成傻子啦?
她明明生而知之,带着宿慧来的。
远在人间界与魔界缝隙的白泽:阿嚏……天女危,你上辈子也不聪明。
——
矮脚驴被陆寅君驱策,驴不停蹄。配合御天下于无形的神行之法,不眠不休狂奔三天三夜。
路过西南行省的大门——虞城,也未停歇半刻,而是直奔通往锦城的栈道。
只是路上商贾车辆往来极多,矮脚驴车的速度大受影响。
自古栈道如天梯,行走艰难不说,只能单行往来,每隔一段路就有一处休息驿站。
有脚程快的驿程,在两个驿站之间来回穿梭,沟通两边通行的时间。否则相向而行的行人和车队,若是卡在栈道中间,会十分危险。
雷云盘桓在矮脚驴车的上方,跟随他们的前进方向移动,云层越压越低。
辛彦靠坐在车辕上,两眼望天,不管陆寅君怎么劝说,都不肯再到车厢里休息。
“时间到了,我就想看看五雷轰顶是个什么光景。”
陆寅君伸长脖子,看看前方栈道入口处排着的长队,扭头看一眼呼吸急促的辛彦,当机立断:“我带你穿山越岭走直线。”
辛彦经脉伤势越发严重,脸色潮红异常,身上的冷汗就没停过。他举起水囊大口灌水,长吁一口气:“矮脚驴自己可过不了栈道。”
“以栈道车流限行的速度,到锦城还得三天。”陆寅君心中焦急,表情愈发冷肃,金瞳扫视前方的驿站,“是我的疏忽,漏算了栈道的问题。我去问问能不能把矮脚驴寄养几天。”
辛彦仰头看向压顶的雷云,把手中水囊放进储物袋,起身跳下矮脚驴车。
“算了,我自己走吧,别把你一起劈了。”
陆寅君金瞳忽然露出凶光,龇起虎牙:“闭嘴,我说带你走,就会带你走。还有三个时辰才到秋分时刻。云从龙,虎从风,懂不懂?我带着你的速度,肯定比你自己走快。”
辛彦被陆寅君凶得表情一怔,蓦地笑了:“你……”
“站那别动,我把矮脚驴寄养在驿站就回来。”陆寅君一抖手中缰绳,离开排着的车队。
辛彦站在路边看着陆寅君与驿程交涉,仰头望望已经开始酝酿雷霆的云层。叹息一声,转身朝身后的悬崖峭壁一个纵跃跳了下去。
“辛彦……”
陆寅君一声虎吼,震啸山林。
众鸟惊飞,林中百兽四散奔逃,附近所有的驴马骡子,齐齐打颤拉稀。
“辛彦,你个混蛋玩意,在山里你跑得过我吗?”
陆寅君也不管身后商贾行人的惊骇,运起法诀直直地跳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