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各自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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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嵇不解:“不是已包扎好,上了药就成?”

“刚才没有趁手的器具,只是简单处理。”

二话没说拉过裴玉嵇的手臂。

安晴雪埋头拆开纱布:“你的伤口太长,而且深,得缝针将皮肤合拢。”

他的手臂温热,整个房间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对坐。

静匿到能听见针线穿过肌肤的悉索。

虽上了麻药,但裴玉嵇依然咬紧牙关,伤口深已见骨,钻心的疼。

“你……”

裴玉嵇皱眉,想说几句话转移注意力。

“殿下万万不能乱动。”

安晴雪的眼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紧紧锁定在缝制的伤口之上。

借着本就不太亮的烛火替人缝合。

令她双眉微蹙,连片刻的分心都不敢有。

“好了。”

悬着的一口气长长吐出,安晴雪剪断了线,把金疮药细细涂抹在伤口。

“伤口切忌碰水。”

“等过些日子可以去仁爱堂将线拆掉,或者随意找个能拆线的大夫都行。”

裴玉嵇点头应下。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看安晴雪的眼神多了一丝崇拜。

“殿下若是无事,我该早些离开了。”

历尽这么一遭。

裴玉嵇发现安晴雪对自己似乎没有从前这么客气,心情大好。

“等一下。”

叫停安晴雪收拾药箱的动作,裴玉嵇下人关上房门后离开。

他从病患的无助切换到王爷威严的神情,只用了眨眼的光景。

“你为何去拿药花了这么久?”

这话表面他已察觉,只是不知具体有何事。

凑巧安晴雪也有不明白的事。

打消了原本要走的念头,安晴雪转身坐下,挑了挑眉。

“嵇王殿下为何受伤,又连连几日不愿见我?不如这几件事都摊开来说说?”

眼神没有躲闪,赤裸裸与之对视。

“呵。”

裴玉嵇轻笑,随后点头。

“先说本王为何不见你。”

“本王只能告知你是巧合,恰巧这几日本王都不在府上,有事要忙。”

“何事?”安晴雪没打算放过,直言问道,“可是因为太后?”

“郡主冰雪聪明,没错。”

裴玉嵇自那日在宫中撞见太后邀安晴雪去太和宫。

出宫前太后又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想给两人下马威,他便生了与其撕破脸的心思。

不单单因为安晴雪,还因他的母妃。

“此事与你母妃何干?”

震惊之余,安晴雪连忙反问。

同时在脑海里短暂地整理前世裴玉嵇相关的记忆。

前世以及重生的这世,从未听闻嵇王母妃在世。

如若其母妃在世……

那便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如今的太后又怎能上位!

短暂的思索便让安晴雪头疼欲裂,只能等待裴玉嵇有所解答。

“本王得到些消息,这几年来都传说母妃并未离世,而是遭到了太后的囚禁。”

裴玉嵇神色淡定。

“本王的伤便是夜探太和宫得来。”

“为找线索与太后身边的死士遇上,一不留神遭人用长剑刺穿手臂。”

所以其母妃在世之说,也是个猜测。

安晴雪明了。

“你的秘密可否为本王解答一二?”裴玉嵇转头问起安晴雪为何在药房久留。

“自然。”

整理好震惊的神情,安晴雪娓娓道来。

“原本只是回仁爱堂替殿下拿金疮药,但随我一同前往的手下发现了黑影。”

“什么黑影?”裴玉嵇好奇插话。

“是殿下故事里的死士,手下在追到此人时已没了气息。”

既然说好了坦白,安晴雪没打算有所保留。

“我原本也想追上去看,但没想到医馆的暗处还躲了人。那人用迷药将我迷晕,这才来晚了。”

“迷药?”

裴玉嵇一时坐不住,竟有人如此大胆。

“好在没有随我同去的手下将我叫醒,我已服了药,无大碍。”

事情讲完,两人默契地陷入沉默。

医馆里的死士同太后宫里的死士多半不是同一批人。

一批是主动来寻,另一批人只是为了戒备。

“此事本王会派手下去查。”

裴玉嵇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安晴雪:“这段日子多加小心,出门需遣陪同。”

“殿下……”

今日到访的本意是让裴玉嵇与自己保持距离。

这话到了嘴边。

她看着他担忧的脸,话语里全是为自己着想,谁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安晴雪改了主意,改口道:“殿下的伤也得多留意,若有不适,定要找大夫查看。”

“若是出问题,得找你负责。”裴玉嵇笑道。

天色已晚,安晴雪不能再待。

她与裴玉嵇道别,叫上妖狐离开王府,两人回到城北宅院。

长久的注意力集中,加之中了迷烟后尚未完全恢复。

安晴雪回到宅院便换洗躺上床。

整个人晕沉沉,脑海里有关那名黑衣死士的画面却挥之不去,于是翻了个身。

这两人宁死也只是将自己迷晕,所以并不想杀我。

他们来医馆有什么目的,是为了医馆里的东西吗?

还是说……

想让医馆平白多出来些东西?

她使劲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念头全都赶走,决定早些入睡,明日一早去仁爱堂查看一番。

翌日。

在稚梅不遗余力地唤醒声里,安晴雪坐起身。

肩颈疼痛估计是昨夜睡姿不良导致,忍者酸痛转了转脖子。

“姑娘今日可要出门?”

抖落手里的衣衫,稚梅将房里胡乱丢着的脏衣服全都收拢一处,要拿去后院清洗。

“嗯。”艰难捶打着背,安晴雪披上了外衣。

“我今日要早去仁爱堂。”

话音才落,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

兰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从门口探进来气还没喘匀:“不好了……”

“不好了小姐!”

猛吸一大口气,又说道:“门口来了许多官府的人,说要请您去县衙。”

稚梅整理衣服的手愣住,慌张望向安晴雪。

她们的主子未乱阵脚,神色淡定换好了出门所穿的襦裙。

“可说了什么名目?”安晴雪问。

“说是仁爱堂的事,具体奴婢也不知。”兰香为难,低头不敢看主子。

昨日遇上了死士。

今早还未来得及踏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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